第2章 巨债

为 面前的字符化为金色的光点消失。

特蕾莎站在原地,怀中抱着提灯,脸上一片茫然。

一个月前,她穿越到这个世界。

在“我居然得到了第二次生命”的狂喜后,惊恐与茫然占据了特蕾莎的内心——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。

在陌生的房屋中走动一圈后,特蕾莎发现了“自己”铺在桌子上的日记本与翻开扔在茶几上的杂志,陌生的文字也在大脑的运作中变得熟悉。

特蕾莎从日记本中得知,原身名为“特蕾莎”,三年前带着一笔父母意外离世的保险赔偿,独自来到这个小镇,买下一座小房子后,靠着赔偿生活。

确认日记本中没有提到与“特蕾莎”关系亲密的人后,特蕾莎松了一口气,起码不用担心其他人会因为她的行为与之前不符,而怀疑被附身之类的问题。

解决了“我是谁”的问题后,特蕾莎开始探索“我在哪”的问题。

将书架中的书翻阅了一遍后,特蕾莎对这个世界有了些基本的了解。

这个世界名为“阿卡兰斯姆特”,存在各种各样的种族和文明,并且存在被称为“魔力”的东西。

虽然魔力可以随意使用,但为了在一个领域更加突出而不是在各个方面碌碌无为,人们会选择专攻一个方向,然后自称为某个方面的能力者。

而在一些时刻,能力者会被“选择”而“觉醒”,然后拥有强大的魔力,在同时,他们的能力也会得到提升,这种人被称为“特质者”,能力被提升的方向被称为“倾向”。

而选择他们的人则是“原初”——在人们心中如神一样存在,拥有难以计量的魔力,拥有漫长永恒的岁月,甚至拥有决定人们命运的能力。

在人们进行统计与划分后发现世界上有十四种倾向,这也表明世界上有十四位原初。

紧接着,人们发现原初在选择追随者的偏好上也有不同:有的原初喜爱善良的人,而有的原初喜爱恶人,而有的原初选择信徒就像是掷骰子一样。

于是,人们用美德与罪恶将祂们分类,并将这些特质者划分为天使与恶魔,而将原初称为“神王”与“魔王”。

仅从书面文字中,特蕾莎无法理解这些话的真正含义,而镇上唯一一位特质者就是镇长——她总不能跑到镇长家里去问问题。

将这些信息整合分析后,特蕾莎艰难地理解了这些——如果要用穿越前的事物进行类比的话,那就相当于游戏中的“加点”。

生命有限,于是一个生物所拥有的最大“点数”有限。人出生便拥有随机的点数,有些人生来就拥有比常人更高的点数加和或者某一项属性点数。

在有限的时间中,人可以通过各种方式来得到点数,使之靠近于其一生的上限。

在某一个属性达到一个特定界限,并被“职业导师”选择后,就可以进行“转职”,成为特质者。

而现在,特蕾莎成为了“职业导师”之一。

比起天降大奖的喜悦和激动,特蕾莎心中更多的是怀疑和迷惑。

“这是假的吧?”特蕾莎喃喃自语,“我也没有忽然长出来奇怪的部位,也没有发光发热……”

别说特质者了,特蕾莎拥有的魔力少得可怜,顶多算是下游能力者,更没有什么擅长的领域——顶多能制作两瓶魔药,施展几次最简单的魔力飞弹。

“这一定是恶作剧。”特蕾莎得出了结论。

从森林回小镇的路漫长而蜿蜒,加上前段时间出现的非人族伤人事件,几乎没有多少人赶夜路,四周一片寂静,头顶绯红的圆月就像是一只眼睛,冷漠地注视大地。

终于看到不远处的灯光,特蕾莎加快脚步,回到了米莎小镇。

米莎小镇占地并不大,只有几十户人家,矮而拥挤的房屋整齐地排列,借着月光可以看到盘曲在楼房外的金属管道,用来输送煤油或是煤气,而这些已经成为人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能源之一。

站在小镇的门口向内部眺望,最高而突兀的建筑是一家商会,顶端挂着还在亮灯的招牌,上面写着几个大字,“弗朗斯西商会”;而另外一座较为显眼的建筑则是教堂,高耸的塔尖很难不引起人们的注意。

尽管小镇的人口并不多,但聚集各种信仰的人。比如巡逻队的长官奥尔,他忠于“暴食”,不是在吃就是在吃的路上,即使在巡逻时也会带着食物——尽管特蕾莎十分怀疑这只是他自己的爱好。

特蕾莎的家在一条小巷中,从横穿小镇的街道的第二个路口右转走上另一条街道,然后在第三个路口再左转就是特蕾莎的家。

这条街道并不宽阔,只能容纳一架马车通行,在离家门前的路口还有一段距离时,特蕾莎就看到前面停在路中央的马车。

穿过路口走近马车,特蕾莎才意识到这架马车究竟是多么华丽——车前是八匹浑身银白的独角兽,它们的每一根毛似乎都在发光,马饰上镶着大大小小的宝石;车身似乎由黄金打造的,甚至连上面的装饰也是各色的宝石,即使黑夜也掩盖扑面而来的富贵气息。

特蕾莎发出感叹:“真有钱啊。”

随便扣下来一块宝石都可以让她少工作几年。

看来是什么大人物光临了小镇,特蕾莎推测,拥有这样的财力,起码也是伯爵之上的人物。

转进马车旁边的路口,第一栋房子就是特蕾莎的家。

特蕾莎从口袋中摸出一把有些生锈的钥匙插进门锁中,缓缓转动门把手。

忽然,门从里面被拉开,因为依然握着把手,特蕾莎猝不及防向前扑去,双臂抱紧怀中的煤油灯,在脸朝地摔倒前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。

“哎呀,您怎么如此不小心。”

充满担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,特蕾莎尴尬地抬头,与一双充满兴趣的红色眼睛对视。

难道是她一路上都在想萨托利亚的事情所以数错了路口……特蕾莎连忙站稳:“抱歉,我走错了。”

看到她站稳后,对方很快松开手,摸了摸夹在右眼上暗红色单片镜的金色边框,露出一个十分斯文并且善解人意的微笑。

特蕾莎向后退一步查看门牌——“仙人掌大街543号”。

这不就是她家吗?特蕾莎疑惑。

像是看出了特蕾莎的想法,眼前的人缓缓开口:“是我冒然闯进了您的家中——我脱离人类太久,以至于忘记了人类的习惯,希望您能原谅我的无礼。”

特蕾莎眨眨眼,听到他继续说:“不过我的确为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找您——比如说您欠下的债务。”

“这很重要,”注意到特蕾莎茫然的眼神,男人强调:“非常重要。”

特蕾莎站在熟悉的门口看着陌生的人,什么还债,还什么债,谁还债?

男人极其礼貌地笑了笑:“站在这里说话多累,请进来吧。”

说完,男人就像是屋子的主人一样侧身让开一条路。作为屋子的主人,特蕾莎接受邀请走进了自己的家。

房间煤油灯发出柔和的光辉,将客厅照亮,可以看出屋子并没有多大,进门的左手边是厨房,厨房门口是一张餐桌。而进门的右手边是客厅,往里是卧室和盥洗室,客厅、餐厅与阳台连在一起。

小屋的装修简单而温馨,保持着特蕾莎离开时的样子,立在墙边的摆钟传出齿轮转动的声音,墙上蜿蜒的金属管道被当成花架,摆放着盛开着各色小花的花盆。

特蕾莎走进门后径直右转,将煤油灯放到茶几上后又坐到沙发上,茫然地思考现状。

首先,她家里进了一个不知名的男人……不过这不是重点。

还债……曾经的“特蕾莎”欠债了?

特蕾莎心情复杂地想,难道说“特蕾莎”住在这里就是为了躲避追债的人?难怪这间屋子中只有一个人生活的痕迹。

如果是这样的话,她会想办法还钱债务——毕竟她占了人家的身体。

坐在对面的男人拿起桌上的煤油灯,拧动灯罩下的旋钮将其点燃,从红棕色的斗篷下摸出来一盏茶壶。

特蕾莎打住了他的动作,问道:“你刚刚说‘还债’?”

“您可真是直接,不过这样确实省了很多事。。”男人将右眼上的单片镜摘下来,猩红的眼睛映着闪动的灯光:“请允许我再确认一下,您是新任的怠惰席吧?”

特蕾莎结结巴巴说:“不,等等……你在说什么?”

“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吗——这不应该,您应该经历了仪式才对,魔王殿下。”

所以这不是恶作剧吗?

特蕾莎“唰”的一下站起来,深呼吸之后又坐下来。

穿越到另一个世界,捡到玉佩中的老爷爷,得到绝世功法——这不就是她现在正在经历的剧情?!

沉浸在后知后觉的喜悦中,特蕾莎甚至已经开始幻想未来美好的生活——无数的财产与金钱,大片大片的土地,难以计数的信徒……

特蕾莎再次深吸一口气,缓缓吐出。

——重生之来到异世界的我成为魔王后走上人生巅峰!

男人笑容加深,直到特蕾莎回过神,才不急不慢说:“看来我并没有找错人。”

接着,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卷轴,递给特蕾莎。

这些一定是她的财产,辛苦他专门跑一趟了,按照贵族的习惯,他应该得到一笔小费……特蕾莎伸手接过,抽开上面的丝带。失去束缚,卷轴缓缓展开。

特蕾莎飞速浏览上面的内容,瞳孔地震,拿着卷轴的手颤抖着快速滑到末尾,最后呆滞地看着眼前的男人。

特蕾莎张了张嘴,失去所有声音。

似乎对特蕾莎现在的表情很满意,男人轻轻地拍了拍深红色厚重斗篷上不存在的灰尘:“还未自我介绍,我是一名商人,您可以称呼我为艾森格曼,艾森格曼·玛门·弗朗西斯。”

他顿了一下,猩红的眼睛似乎有光闪了闪,扯出一个恶劣的微笑:

“——或者,您可以叫我‘贪婪’。”

桌子上摆放的煤油灯散发着刺鼻的气味,特蕾莎透过微弱的光小心观察眼前的人。

墨绿色的长卷发末梢暗红,肆意却又听话地与深红色斗篷的白色蓬松绒毛交织;披风内暗绿衬衣领口系着繁杂的领花,上面点缀一枚红色的宝石。

一间小屋内,两位魔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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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迫继位魔王后
连载中三七深海 /